人印俱老必有超人之技艺,其“从来金石多刻骨”“不信今时无真言”“复受《永嘉集》”“一花一草一世界”等印,气象浑成,已成佳构,最能代表贻洵先生的篆刻成就。从印文分布来看,婉转腾挪,疏密相宜,线条伸曲适度。如“从来金石多刻骨”印中“从”和“来”的交接,“一花一草一世界”印中“一”与“草”的挪让,第三行“界”与第二行三个字的穿插,“复受《永嘉集》”布局的浑成,都显出作者的匠心。从刀法看,作者运刀熟练,冲切兼施,细密严谨,时而向线用刀,益显斑斓之趣。其白文表现出了石鼓文写意的凝重浑厚之感,如“一花一草一世界” 可感受作者戛戛然冲刀而入的爽快而又回旋自如的风采,浑穆一气,允为佳构。朱文则矻矻然涩进,留下涩而不滞的线条,如“不信今时无真言”一印的意蕴,印从书出,其中“无”字涨墨的处理,作者将运刀的金石意趣与书写的韵味紧密结合,达到了刀笔浑融的效果。 人印俱老必有通会之处。总体来说贻洵君篆刻的基本格局是以石鼓文入印,取法吴昌硕,并以古玺为依归,得秦汉之成法。这是他多年在印章这个园地广收博采,并上逆明清诸派,下承近代巨子,吸收陶染,达到通会后了的结晶。他的印集中的“伊恩”“函希”,极尽小玺印之妙,“且将油彩作印泥”“薛禹胜印”,达汉玉印工稳之极,“永受嘉福”“动之以旋”得圆朱文秀雅之致。还有“反白”“千古一帝”取法齐派单刀直入,“存厚”“无长物”取现代风采,尽破边搭连之趣。贻洵的工稳印作直逼王福庵,也不薄写意一路,通会之关节,时盈在心。 |